2014-1-10 初稿
2022-9-21 完稿
阅读和实践中成长（二）
Marius要和Cosette结婚了。Marius一身黑色婚礼服。Cosette一套精心设计的白色婚纱，他们去教堂举行婚礼。Cosette把手搭在Guillenormand先生的手臂上。这位老先生是Marius的长辈、上校军官、道地的豪门贵族，伴送着新娘在风琴演奏声中走向神坛。Cosette的父亲Jean Valjean因为手臂意外受伤，挂着一块三角巾，走在他们身后。Marius和Cosette接受神父的祝福。Marius是伯爵，Cosette是伯爵夫人。
盛大的婚宴，按传统的礼仪进行。此时，大家发现那位尊敬的父亲不见了。这无疑使Cosette大吃一惊。93岁高龄的长者，颤抖的手握着香槟酒杯，即席发表激情的贺辞。全场鼓掌。Cosette在婚纱下把娇小的脚轻轻压在新郎的足背上。她把父亲完全忘了。
Jean Valjean 回到寓所。他急促地甩掉三角巾。他的手臂没有受伤。Cosette的房间只剩笨重的家具。他打开手提箱，把Cosette不同年龄穿着的衣服、裙子、袜子、鞋子、一件件平铺在床上。他猛然抓住孩子的衣服，捂住他的脸，双肩剧烈地抽动着。无声的哭泣，最悲痛的哭泣。
翌日凌晨，岳父只身登门造访，在客厅和新郎密谈。Jean Valjean以极大的勇气、坦白自己真实身世，如果在伯爵家里，被发现窝藏通缉的逃犯，将不是光彩的事。他必须离开。Marius承诺保守秘密。
Jean Valjean不能忘怀Cosette。他不能控制自已。一天夜晚，在伯爵家的低层，一间阴暗寒冷的房间里，Cosette求他回到幸福的新家庭中来。Jean Valjean脸色发青。他说：“我不是你父亲，你不再需要父亲”，“你有了一位好丈夫”。但是，每天夜晚，他回来会见Cosette。
有一天，房间里没有烛光。接着，壁炉里没有了燃烧的柴火。接着，壁炉前两把座椅被挪走。从某一天起，Jean Valjean不再回来。什么“Madelaine大爷”，什么“市长先生”，见鬼去罢！
终于真相大白。Marius肯定他的救命恩人是Jean Valjean。他清楚地知道Cosette和她母亲Fantine的身世。Jean Valjean留给新婚夫妻的巨额存款是干净的。Javert因忏悔和精神崩溃开枪自杀，坠入Seine河中，并不是被Jean Valjean谋杀。Marius恍然大悟。他疯狂地拉着Cosette，跳上马车，赶到老人的住所。一切都晚了。
Jean Valjean奄奄一息。他心爱的人最后也把他抛弃。他应该死去。善良的灵魂从受尽摧残的躯体中逸出而升华。在Pere-Lachaise墓地，无人到达的荒僻深处，有一块石碑，没有刻上死者的姓名。有人用粉笔写上一首诗，
“Il dort.Quoique le sort fut pour lui bien etrange，
Il vivait. Il mourut quand il n’eut plus son ange;
La chose simplement d’elle-meme arriva,
Comme la nuit se fait lorsque le jour s’en va.”
多少年了，风吹雨打，不见痕迹。我没有能力把诗翻译出来，我把它铭刻在我的头脑里。
（图片来源：百度文库）
追记（2022-9-22）
《悲惨世界》这本书，我曾先后读过4次。每次都从第1章和第2章读起。每次都没有读完全书。2019-6-10那天，我特意把雨果的原著从书橱里检出来。发现一页破旧的日历，印有“1977年2月26日”等字样，夹在第五部“Jean Valjean”第8章第2篇文章的书页中。很可能那年，我读完了全书。1940年初，我第一次打开了这本书。70个年头，我走过的道路坎坎坷坷。1977年文革结束，拨乱反正。在历史转折的拐点上，我重读《悲惨世界》。
我不是在阅读经典小说，我正和书中的人物对话。Javert的信条坚定不移。“法庭对重案罪犯的判决不可能错误”，“苦役犯是坏人，不会变成好人”。多么熟悉的语言。在我国十年动乱中，曾经有多少人，信奉着同样的信条，群众认定的坏分子决不是好人。
我用更多的精力，更长的时间，倾听Jean Valjean的心声。他是好人。他打破窗玻璃，偷了一只面包，一心想着要让他单身的姐姐和4个挨饿的孩子活下去。他多次越狱，多次被捉拿归案，做了19年的苦役犯。刑满释放，他得到的是一张黄色的身份证。从此，他被社会摒弃，受尽屈辱。他有着难以克制的报复之心。即便好心的主教收留他过夜，待之以礼，他把主教仅有的银制餐具偷走。被宪兵抓获。他面临着两种情况，主教说实话，他再次被抓获，接受更残酷的虐待，永世不得翻身。或者主教撤谎，说银具是他送的，希望因此唤醒Jean Valjean的良知，做一个真正的人。他面对着激烈的精神冲击。他大哭，他大喊。他往何处去？
思想的转变是痛苦的。Jean Valjean选择了正确的道路。他做了很多造福社会的事。他用尽心机，冒着生命的危险，把Cosette赎救出来。在巷战的现场，他把受伤的Marius从地下水渠背出来。最后，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个被通缉的苦役犯。在墓地上，只有一块石牌，没有死者的姓名。用粉笔在墓碑上写下的诗，被风和雨洗刷干净。Jean Valjean死了，正像白天已经过去，黑夜必然降临。战难、贫困、十年动乱，我的心也有着创伤。今天，我是幸福的。耄耋之年，全身心爱着我的家绮形影不离，两位女儿陪伴着我。我的学生，特别是杜斌、邱海波、马朋林、孙红等几位，他们做着我没有意想到的事，我做不到的事。社会给我爱和温暖。我是幸福的。但是，我相信在我们生活的地球上，有美好的世界，也有着悲惨世界。
待续
